此故事根据真实事件:“2017年8月31日,一名产妇难产,家属不愿意剖腹,情绪失控,从分娩中心5楼一跃而下,一尸两命。”虚构。
原创:余沉
1986年医学不及现在这样发达,一名产妇难产,长达十几个小时的持续宫缩,医生建议剖腹,可婆家思想迂腐、重男轻女,怀疑生出来是女孩,怕剖腹产影响生二胎的进度,坚决不同意。
在紧慌的产房里,产妇声嘶力竭的叫着,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她的额头上,急促的喘息,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滚出来,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,手臂上青筋暴起。
经过医生和产妇的共同努力,孩子终于出生了,可产妇大出血,医疗器材、物资匮乏,没能及时输血,短短几个小时便撒手人寰。
那个孩子叫徐茉,名字是父亲给取的家里人重男轻女,一直念叨着要把她送走,好让父亲另娶一个女人,生一个大胖小子,可毕竟是自己的骨血,父亲力排众议,含辛茹苦地拉扯着她。
家里条件一般,父亲在工地干杂活,工作辛苦,工资微薄。
花大价钱请奶妈带她,可毕竟不是亲生的,照顾的不是很周到,感冒发烧拉肚子那是常有的事,身子骨越来越弱。
徐茉一天天长大,不再依赖奶妈,父亲倒也照顾得精细入微,身子骨倒是好了一些,可父亲因为过度劳累,身体每况日下。
在她10岁的那年,父亲一连干了三天三夜的重活,回到家里,踉踉跄跄地走进屋里,坐在破旧的高背皮椅子上,显得疲惫不堪,软弱无力,身子坐得很低,好像要陷进椅子里似的,最后撑不住了,瘫在了那儿。
父亲病倒,已没法再出去卖苦力挣钱,父女俩只能靠年过半百的爷爷奶奶照顾,家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。他爷爷奶奶非常讨厌她,说她是“赔钱货”“扫把星”,克死了她母亲,又来索父亲的命。
家里清贫如洗,饭桌上偶尔见荤,她若贪嘴多吃上一口,奶奶的筷子便会打在她手上。
父亲虽心疼她,但自己卧病在床,也需要老妈子的照顾,不好多说什么,常年一句:“您若真为我好,就少与茉茉为难。”
然后默默把自己碗里的食物夹给她。
奶奶打算把她卖给城里那些不能生孩子的夫妻,兴许能得几个钱,幸得父亲以命相挟,才让爷爷奶奶留下了她。
她努力将自己活成一个隐形人,不敢哭,不敢笑,甚至连呼吸都要隐秘起来。
徐茉没有童年从小到大别的孩子在跳皮筋,抓石子,她在家里拾柴生火,洗衣做饭,同龄人日子是寻欢作乐,她的日子却是柴米油盐。
每次捡到别的孩子掉落的糖果,她都会藏在枕头底下,馋的时候就偷偷舔一下,然后重新放回糖纸里,藏回原处。
多数孩子都会欺负徐茉,甚至有一些恶毒的孩子,编出顺口溜:“徐茉徐茉,克星降落;克死母亲,又把父祸。”
她可以忍受所有人的恶言恶语,因为除了父亲,其他人皆是如此,包括爷爷奶奶。
她能轻而易举地嗅到别人话里的深意,即便是一个眼神,她都能敏锐地接收到隐藏的攻击和不快。
她强迫自己乖巧一点,再乖巧一点,这样生活才会好过一点,命运对她的考验,才会稍微和颜悦色一点。
她努力活得懂事,希望上天能够眷顾她一些,眷顾她父亲一些。
当中磨挫不必过多记叙,任何一个稍有同情心的人,都能想象其中的艰辛不易。
孤独而又不被疼爱的童年,赐予徐茉自卑,也赐予徐茉敏感。
16岁那年悬在父亲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,到底是落了下来。
徐茉被奶奶赶出了家门,无家可归,像被抛弃在山沟里的一条奶狗。
一个叫郭玦的男孩拯救了她。
郭玦是徐茉的同学,父母健全、恩爱,独生子,虽给不了他优渥的生活,但给到了他完整的爱,性格阳光开朗。
不同其他孩子,每次徐茉每次被欺负,郭玦都在旁边默默的看着,但不知道怎么驱散那些欺负徐茉的孩子,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徐茉。
中考结束,郭玦没能考上高中,听闻南方遍地黄金,他想带着徐茉南下,父母虽极力反对,但最终拗不过他,只好给他些钱,由他去,吃不下苦自然会回来。
来到了广州,租了一个十多平的房间,简单打扫、置办了一下,便去寻挣钱的门路。
因为年龄不够,工厂不收他们俩,父母给的钱很快就花的差不多了,但劝他回去却始终不肯,实在没法就只能拖老乡给他置了一个在工地打杂的活,徐茉在家为他洗衣烧饭,也算是安定了下来。
18岁后,俩人双双入了厂,虽然工作枯燥乏味,但两人却沉浸在其中,日子也一天一天变好。徐茉眼睛里渐渐地有了光,重新拾起希望,只要肯努力,人生一定是美好的。
所有人都以为,两个能吃苦,且勤奋的年轻人,一定能创造美好的未来。
22岁的时候两人已经有一些积蓄徐茉的厨艺令人叹服,他们回到故土,租了一间门面,搞一个小餐馆。
厨师也是个力气活儿,何况一个女人做厨师,虽然苦点累点,但两人相濡相偎,日子也过得眉欢眼笑。徐茉做菜一绝,郭玦待人和善,收入也水涨船高。
2010年,迎来了生命中最喜悦的日子,她和郭玦结婚了,没有娘家,亲友不多,便在县城的小酒馆,随便摆了几桌,婚礼便算是完成了。
随后传来徐茉怀孕的好消息。
徐茉一定曾在夜里兴奋难眠过,或许她在想,孩子不用再重复她的命运了。
次年,徐茉临近生产,可郭玦一直怅然不悦,好似有什么心事。
深究起来,竟是因为查出了徐茉肚里的孩子是个女娃儿,家里人都不太满意。
她一直觉得郭玦忠厚老实、谦逊和善,是一个好男人,也会成为一个好父亲,殊不知一个人的脾性和渗透进骨头里的封建思想没有一丁点儿关系。
忠厚老实人的恶毒,像饭里的沙砾或者出骨鱼片里未淨的刺,给人一种不期待的伤痛。
与二十五年前相同的场景相同的原因,徐茉难产,医生建议剖腹,可家属坚决不同意。“
不同意”三个字,犹如一把手术刀,刀刀划在心尖上,将她尘封的记忆连同血肉一起剥开,然后狠狠地糊在了她的脸上。
徐茉痛苦的回忆起来:本该纵情却被压抑的青春、奶奶薄寒的嘴脸、戕害无辜的顺口溜……
生途淬凝为尘,一帧一帧浮现,如刺刀、似冰锥,割破时光,血脉偾张。
她都想好了的,她的孩子不用再吃跟她一样的苦,不用窥人脸色度日,不用在被其他孩子孤立的环境中成长,不用在本该肆意的青春里为吃穿用度担忧。
她都想好了的。
可此时,她没有娘家,甚至找不到一个能站出来为她说话的人。
全身冰凉,眼里一汪温热溢出,怔怔的看着郭玦,徐茉把希望全部寄托出去,郭玦终究是默不作声。
她冲出手术室,翻身一跃,如快速滑过的流星,划破死寂暮色,狠狠地坠落下去,带着无助和绝望。
很多年后,我跟朋友提及徐茉的故事,对方饶有兴致地听完,却高高在上的点评:“我要是她,我不会跳楼,”“离婚啊!”
……
可是朋友不是徐茉,她以为生活待每个人都慷慨温柔,她以为人人都有路可退。
世界上根本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,针不刺到自己身上,他们就永远不知道有多痛。
只很多时候啊,我们自以为比别人高明,比别人正确,比别人坚毅,归根结底,不过都是因为,我们恰巧比别人幸运罢了。——甘北
愿你洗尽铅华,能被岁月温柔轻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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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余沉,10年情感分析经验,我致力于治愈哲学情感;渴望与您热身并滋养心情,并渴望获得您的转发和收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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